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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0年9月
闯世界极地 渡人生险关

250多公里有多长?从尖沙咀鐘楼出发,到广东清远英德就差不多了。如果开车,这四小时的车程可能阁下也会嫌长。但有个人,却愿意千里迢迢到撒哈拉沙漠跑上这样的距离,并藉此展开不一样的人生。

完成七大洲八大站极地超级马拉松,成為首位取得“ 世界马拉松大满贯”港人的卢俊贤,在以前任职金融机构期间,因為一次演讲的啟发,因缘际会而踏上马拉松之路。“ 当时上司参加了撒哈拉沙漠马拉松,事后回来讲述经验。我暗忖,上司40 多岁也可以完赛,我当时30 岁不到,没理由不行吧?”就是这样,卢俊贤毅然报名参加下一届撒哈拉的赛事。

 

一次分享 领入极地

从那次演讲,卢俊贤得知参加赛事的还有八旬老人、视障人士、截肢者等。或许因為如此,更令他觉得自己“ 没理由不行”。所以没太多运动习惯的他,在香港行了几趟长途山之后,就出发往撒哈拉了。但事后,他才知道自己实在太过看轻赛事的难度。

 

满脚水泡 生吃豆子

一般马拉松长度约為42公里多一点,许多人花了大半年时间準备,赛后尚且叫苦连天。那麼撒哈拉沙漠马拉松有多长?答案是254 公里,足足是标準马拉松六倍的长度,参赛者要分七天完成,而这尚未说到大漠酷热的气温与其他可能出现的危险状况。值得一提,参加这个赛事的人要事先签生死状,而且要预缴运尸费。

 

结果,卢俊贤一如自己预期,确是成功完赛,但过程却使他吃苦尽头。“ 基本上脚可以用烂掉来形容,水泡也长了十数个。”除此以外,就连夜晚进食补给(已谈不上吃饭),都因為不够人家早到补给站,无法拾柴举炊,只能以冷水勉强把食物泡开来吃。“ 连豆我们也是生吃!”在温差极大的沙漠里,这几顿冷餐足以令他一生难忘。

 

卢俊贤当时除了脚上伤势,尚有水土不服而出现的腹泻。本欲打退堂鼓,支援直升机却在他赶到之前飞走。也许世事冥冥中有主宰,他唯有认命一步步捱完多天赛事,终於从地狱折返人间。

 

把血汗带到校园

这麼难的赛事也完成了,在“ 人生必做N 件事清单”中可以打个勾了吧?原来这只是开始。“ 完赛后又没觉得自己有多了不起,一切只是平常心。”反而,这次撒哈拉之旅在他心头埋下了不少种子。例如赛事中某次与外国参赛者閒聊,使他知道原来南极也有马拉松,促成了他再之后参加的南、北极赛事;见到残疾参赛者的轮椅,又成為他日后创立“ 极地同行”其中一个主要项目的意念来源。

 

在完成一个接一个的极地赛事后,卢俊贤终於在2015 年完成七大洲八大站极地超级马拉松。他不甘这份经歷只能成為与人閒聊的可观谈资,他希望其中的观察与思考,可以透过演讲向年轻人撒播,一如当初他因為上司的分享而改变一样。於是,他从自己母校开始,孜孜不倦走访本地学校,将世界边端的血与汗洒往香江学子的心田。

跨越社会中的极地

渐渐,他从这些工作之中逐渐领略到金融行业不能带给他的满足感。所以,他在2017 年更甘愿放弃高薪厚职,创立“ 极地同行”,希望全身投入这项另类事业。例如在2018年,他率领40餘人到戈壁沙漠参加百公里的马拉松,参加者包括视障、听障及截肢者。种种活动背后,是伤残人士互助的主张。“ 我相信没有人想自己一世都要别人帮助,我希望他们能够学会互助,自强不息。”除此以外,“ 极地同行”更走入社区,开办手语班,以求更全面地做到伤健共融。

疫情影响之下,卢俊贤的种种大计难免受阻。但在数年的营运基础下,活动為机构带来了不少善缘,不少参加过活动的年轻人都变成了机构的中坚分子。这段日子,他们开办网上补习班,甚至有不良於行的小童去派抗疫物资。本应受助的人,原来也可以為社会献一分力。施比受更有福,从此得到印证。

 

“ 有时极地不一定要飞到外国才有。”伤健共融之路并非坦途,何尝不是我们社会中的“ 极地”?但卢俊贤相信在一点一滴的努力下,社会中的撒哈拉与南北极,也终必可以步步跨过。